《Dispatch》的开发者原本预计需要三年时间才能达成销售目标 —— 但如今他们 “有望” 在三个月内就实现这一目标。这款超级英雄职场喜剧冒险游戏已售出至少 100 万份，且随着每周剧集的更新，玩家数量持续增长。游戏的最后两集于今日上线，这意味着又一批等待 “完整剧集” 观看的玩家即将涌入。
开发商 AdHoc Studio 的两位创始人认为，如此强劲的销售成绩证明，这类以叙事为核心、风格类似老牌 Telltale 游戏的冒险作品，即便在融资谈判中无人看好，依然具备市场潜力。
“我很想看看谁会跟风尝试我们的模式，” 创意总监尼克・赫尔曼表示，“因为如果内容或游戏类型不对，这种模式可能行不通。但至少，它为人们开启了关于这种模式的讨论。”
超预期的市场表现
游戏的开发兼发行商AdHoc 并未透露具体的销售预测数据，但他们告诉 Gamesindustry.biz，他们曾设定过一个 “乐观情景” 下的销售目标，预计在游戏三年的生命周期内达成。而实际上，进程比预想快得多。
“我们有望在三个月内就实现这个目标，” 执行制作人迈克尔・钟说，“也就是说，三个月就达成了乐观情景下的目标…… 我们一直相信玩家会喜欢这款游戏，但它能取得如此程度的成功，我确实没预料到。”
游戏上线时间越长，关注度反而越高。Steam 平台的游戏通常在首发时玩家数量达到峰值，随后迅速下降，之后（希望能）凭借长尾效应维持稳定玩家群体。几个月后，大型更新或脱离抢先体验阶段可能会让玩家数量再次激增。但《Dispatch》的同时在线玩家数据却呈现出不同的趋势。
这主要是因为游戏采用了类似电视剧集的更新模式，每周推出两集新内容。根据 SteamDB 数据，游戏首发时的同时在线玩家约为 1.2 万人，这个数字相当可观但不算特别突出。一周后，第三、四集上线，同时在线玩家增至 6.5 万人。再过一周，玩家数量翻倍，达到 13.1 万人。不难想象，随着玩家数量的增长，销量也会同步提升，尤其是考虑到很多玩家习惯等到游戏 “完整版” 推出后再购买。
玩家并未流失，“反而在不断增加，” 赫尔曼说。口碑传播和主播关注起到了一定作用，正面媒体报道也功不可没 —— 不过这些报道并非在首发时就出现：“说实话，我觉得媒体是在观众认可这款游戏后才开始关注的。” 无论关注度滚雪球式增长的原因是什么，每周更新剧集的决定并非一开始就被认为会成功。
“上线前，我们内部进行了大量讨论，” 钟说，“比如，我们应该这样做吗？还是一次性全部发布？传统观念告诉我们，绝对不应该这么做…… 但事实证明，这种模式完全可行。”
“我们并非在发明新事物，这种模式在电视行业已经沿用了大约 70 年。”
融资路上的挑战
这一成绩对开发者来说是一种证明。据他们透露，这款游戏的融资过程并不顺利。当你带着一款依赖剧本、动画、导演和表演的叙事向游戏，去面对习惯了数据驱动型融资方案的游戏投资者时，难度可想而知。面对这样的项目，持怀疑态度的投资者总会拿出同类销量不佳的游戏作为反面例子。
“他们会说，‘你看，这款游戏就扑街了’，” 赫尔曼说，“但我们会想：‘那是因为创意本身不行’。你不会因为一部烂片就说‘电影已死，我们再也不拍电影了’，但游戏行业对我们这类题材的态度就是如此。”
AdHoc 的开发者认为，游戏投资者并不理解这类题材成功所需的条件。钟用一个比喻来解释这个问题：
“如果你要组建一支一级方程式赛车队，” 他说，“所有的融资方案和讨论都会围绕赛车展开 —— 赛车的类型、引擎、轮胎等等，所有这些可量化、可制造的东西。但却很难描述车手的重要性。而要打造这类游戏，赛车和车手两者缺一不可。”
“我们工作室两者兼备。我们有‘赛车’，也有懂得如何驾驶赛车的‘车手’…… 我们拥有其他人可能没有的优势。只是要描述这些优势，很容易听起来像是在吹牛。”
这些专业优势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创始团队 ——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前 Telltale 员工，从这类游戏在行业中的起起落落中吸取了宝贵经验。Telltale 于 2018 年倒闭，尽管多年后被新团队重组，但在一些人看来，它的遭遇证明了这类游戏在商业上难以盈利。因此，AdHoc 很难获得投资支持，甚至有合作伙伴 “中途放弃了希望”。
最终，他们得到了媒体公司 Critical Role 的资金支持。这家公司主要制作桌面角色扮演游戏直播内容，近年来也涉足游戏发行领域。Critical Role 不仅能提供宣传资源，还拥有丰富的配音人才 —— 其直播和播客节目拥有庞大受众，旗下明星配音演员劳拉・贝利就在《Dispatch》中为 “隐形女孩”一角配音。
“归根结底，Critical Role 是完美的合作伙伴，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价值观，” 赫尔曼说，“他们的创业历程也和我们相似，都是一群创作者因热爱互动叙事而聚集在一起，希望与人们分享故事。所以他们立刻理解并相信我们所做的事情，愿意冒险支持我们。说实话，这对整个项目的完成至关重要。”
拒绝人工智能，坚守创作本质
目前尚不清楚这款游戏的制作成本，但成本一直是这类游戏的关键问题。AdHoc 成立于六年前，《Dispatch》是他们的首款作品。游戏的演员阵容还包括《绝命毒师》主演艾伦・保罗等知名人士，其片酬想必不低。但开发者认为，对于这类需要高质量表演的游戏，这样的投入是值得的 —— 即便目前配音制作成本是个敏感话题。
射击游戏《Arc Raiders》的开发商 Embark Studios 本周就因决定使用人工智能配音以削减配音演员成本而受到批评。但《Dispatch》的开发者认为，这种解决方案完全不可行，有些东西不能省钱。
在《Dispatch》中，知名演员、《西部世界》主演杰弗里・赖特为退休超级英雄蔡斯配音，这个角色有着异常快速的衰老过程。赫尔曼以他的表演为例，说明在配音上吝啬的风险。
“人工智能更像是一种制作层面的解决方案，而非创意层面的，” 赫尔曼说，“如果你本身缺乏创意，或许它能算是一种创意方案。”
“没有任何人工智能能达到他的表演水准，” 赫尔曼说，“他为这个角色赋予了我们意想不到的特质。我是说，他、艾伦以及整个演员阵容的表演，都以一种人工智能无法实现的方式提升了作品质量。如果使用人工智能，你听到的都是基于已有内容的复刻，不会有任何惊喜。所以说实话，人工智能更像是一种制作层面的解决方案，而非创意层面的 —— 如果你本身缺乏创意，或许它能算是一种创意方案。”
“我们打造的所有作品，都必须能够与人产生共鸣，” 钟说，“它必须由人创作，必须能打动人心。我们和其他人一样，也在关注人工智能的发展，但…… 它似乎很难达到‘足够好’的水平。而对我们来说，‘足够好’就是敌人。”
“而且我们每天早上醒来，不会自言自语地说‘怎样能用更少的人完成这件事？制作这款游戏最少需要多少人？’这根本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。”
“我们当然不会评判其他人的决策…… 我会让 Embark 自己解释他们的做法。但对我们来说，目前使用人工智能毫无意义。”